【騰焰飛芒】柯文哲的網軍攻勢與痞子政治

平民百姓的個人臉書是自家花園，可以栽種喜歡的花草供親友參觀，欣賞與否，悉聽尊便。你突然發現，有敵機偵察自家花園植栽，發現不認可的花草就召來砲火密集轟炸。這就是一位新竹媽媽近日遭遇的情況。

新竹媽媽在臉書細數前新竹市長林智堅政績，表示「我真的看到了改變，城市美學提昇很多」，對民眾黨新竹市長參選人高虹安最強烈的批評，也止於陳述個人觀點：「每次都用嘲諷的口氣說新竹如何如何，所以我才會不開心、才會討厭她！」新竹媽媽卻遭到民眾黨支持者出征，說她是側翼、公關公司，並透過私訊謾罵。她不堪網路霸凌，被迫刪文。

民眾黨成立甫滿3年，今年是首次參加九合一選舉，主席柯文哲日前在桃園站台時期許「讓民眾黨參選人成為新政治文化的執行者」，事實呈現的卻是民眾黨使台灣的政治文化更加沉淪。柯文哲放任網軍，是其中最大宗。台北市政府今年6月爆發PTT網軍之亂，6名公務員被懲處；市議員陳怡君7月繼續揭露，市府近1年來總共有65個局處有連入PTT流量紀錄，其中大地工程處、會展基金會流量高達9GB和8GB。柯文哲前攝影官「金牌霖」潘俊霖近日在臉書對柯文哲做了生動描述：「你放任甚至是操控網軍四處出征，然後躲在車上看著平板暗笑。」

網軍在新聞留言區接力推文帶風向，造成意見市場的壟斷，扭曲了真相，混淆了是非。網軍盤踞的網路公共論壇已成宣傳樣板，沒有不同意見對話，只剩下一面倒的情緒性言論。網軍以匿名或是假帳號集體出征，有如狼群，大量攻擊性、侮辱性言論，對當事人造成痛苦和恐懼，也使得其他人不敢暢所欲言。潘俊霖警告各個政治陣營：「你們真的要等到台灣出現有人被網軍霸凌輕生的悲劇發生，才要重視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嗎！」

這些挺民眾黨的網軍，未必受柯文哲人馬直接指揮。柯文哲一段帶有暗示的公開談話，就足以釋放訊號，召喚出支持者發動攻擊。有的網軍，例如台北市政府內被揪出的公務員網軍，已進入「自動模式」，自行找話題帶風向、反擊柯文哲的批評者。網軍愛批評不同意見者是側翼，暗示側翼是虛偽的、邪惡的，忘了自己才是側翼。

柯文哲帶動的另一種政治文化，是政壇的「痞子文化」。他的價值觀沒有「教養」這一項，他一向以粗鄙言詞為傲；他也不在乎粗鄙言詞招致的批評，自我標榜「我是每天被打，比較皮」。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喊出當選後「公布大巨蛋檔案」，柯文哲1日在市議會答詢時爆粗口「屁話、屁話連篇他X」。反對陣營的市議員林穎孟6日在議會總質詢時要求柯文哲簽署「絕不投降承諾書」，雖說有作秀成分，柯文哲飆駡「我管你去死」，也太侮辱人。有藍營媒體人對柯文哲叫好，不顧民代的基本尊嚴被踐踏。高虹安貶低中華大學夜間部的言論廣受批評，柯文哲22日被媒體堵麥時，將之類比為「惡霸、流氓強姦女生」，絲毫不覺得冒犯了電視機前和電腦顯示幕前的觀眾。

上行下效，民眾黨支持的台北市長參選人黃珊珊競選總部26日的成立大會上，策略長翟本喬當場作出不雅的譬喻：「激情新聞就像看A片，看完很爽，但回家選另一半時，不會依據A片標準來選」。黃珊珊對此輕描淡寫，毫無愧意，說翟本喬「有自己的表達方式」。民眾對黃珊珊成立競選總部的印象，只剩下「翟本喬提出A片說，黃珊珊給予尊重」。

柯文哲以痞子姿態使用粗鄙言詞，提高了媒體曝光度。國民黨台北市長參選人蔣萬安批評對手陣營的言論，也愈來愈尖酸刻薄，有的已涉及加重誹謗，比方說，他27日受訪時批評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陳時中「採購黑心快篩」。律師出身的蔣萬安，冒著觸法風險大放厥詞，形同與柯文哲展開軍備競賽。

陳時中並未加入這個亂局。他不久前曾經在廣播節目中批評蔣萬安參選後的講話「好像起乩一樣」，嚴格地說，屬於對於可為公評之事作出言詞誇大的評論，蔣萬安29日質疑他的口德，陳時中回應，「我跟他致歉」。陳時中態度坦然，也不計較是否因公開道歉而在選戰氣勢輸給對方。

民眾黨的誕生茁壯，提供了民眾在藍綠之外的第三種選擇，民眾期待第三大政黨成為健全的監督力量。對於有志從政者來說，國、民兩黨內人才濟濟，論資排輩，需要相當時日才能在黨內出頭，新成立的民眾黨提供了迅速崛起的機會，不致被埋沒。柯文哲並未領導著民眾黨回應社會期待，使人耳目一新，反而以網軍混淆是非、霸凌不同意見者；以粗鄙言詞打擊人的尊嚴；以痞子姿態否定文明社會的教養。

民眾黨參選人縱使懷抱著政治理想，學有專長，外型討喜，辛勤地站路口拜票，也甩不掉柯文哲所帶來的仇恨值。目前高虹安聲勢高漲，看來當選希望濃厚，民眾黨並不具備親民黨在2001年立委選舉崛起的實力，聲勢是虛浮的。在最壞情況下，民眾黨可能在新竹、桃園、台北市長選戰皆敗，並在台北市議員選戰全軍覆沒。

（圖片來源：三立新聞；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傅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