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直搗】徐巧芯、馬文君案的癥結：兩岸到底是甚麼關係？

國民黨立委徐巧芯公開揭露外交部送交立法院的密級文件內容，被外交部告發涉犯刑法第132條第一項公務員洩漏國防以外機密罪，是最近輿情討論最熱的話題。

朝野關於國安、外交、國防立場的兩案

外交部批評徐巧芯為博取聲量，轉移最近媒體關注焦點，穿鑿附會、刻意誤導外界，傷害台灣的國際聲譽。徐巧芯則辯稱，她所公布的內容，早在3月26日捷克外交部期刊均已公開揭露，「為什麼捷克政府能公開透明，中華民國政府偷偷摸摸」？外交部回應，相關期刊刊出目的在彰顯兩國合作援烏美意，但兩國政府不曾將雙方簽署備忘錄約文對外公開，不應以此合理化立委洩密行為。

此事反映出立法監督與司法爭議間的緊張關係，如何平衡透明與兼顧國家安全，需要更明確的法律界定。但對於徐巧芯的行徑，即使藍營也不認同，立法院副院長江啟臣就表示，徐巧芯是該文件「受文者」，按照國家機密保護法的規定，只要沒有解密，就必須以秘密會議或不公開的方式處理。

另一個熱點話題是民進黨立委沈伯洋等人提出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主張增訂立委、曾參與國會秘密會議者等四類對象，納為前往中國須取得許可的國安管制人員範圍。但修正案遭到藍白營的聯手抵制，幾次排入院會報告事項都被封殺。

有藍營媒體評論說，立委監督的對象，是行政官員；但依沈伯洋提案，立委若要訪陸須先申請，並經內政部等單位「審查許可」方可前往。如此一來，豈不是由「被監督者」決定「監督者」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紊亂憲政體制，莫此為甚。

這兩個案子的性質不同，表面上與新國會朝野易勢後、綠藍白三黨總召人設衝突，以對撞而非妥協來面對議事有關。但拉高來看，則涉及朝野對於國安有關的外交、國防問題的立場與態度。

不是正常國家的苦惱

台灣不是正常國家，外交很難做，許多國家能做的，台灣都不能做，或至少不能公開去做。過去幾年台灣的國際能見度大增，並沒有改變這種結構性的困境，許多事因此必須以私下方式進行。透過捷克協助烏克蘭境內重建工作，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的產物。台灣與立陶宛等國家的往來，乃至和東非的索馬利蘭也是一樣，許多事都不能公開為之，因為中共虎視眈眈，隨時要去阻撓破壞。

不只外交，國防也一樣。正常國家要擁有潛艦，只要政策確定、預算足夠，要取得跨國的技術合作並不困難，但台灣這一步就是很難跨出，外購潛艦長年受阻，好不容易要開始自建，竟爆發國民黨立委馬文君洩漏潛艦國造機密的醜聞，害得來台支援的韓國專家被起訴，馬文君因此才被告發「刑法」外患罪章第一○九條「洩漏國防秘密予外國罪」。

馬文君和徐巧芯都是國民黨立委，他們膽敢公開違法，都是以民意監督作為晃子，實際上卻是在削弱台灣的國際空間與國防能力。正所謂「親痛仇快」，但如果他們的「親」正好是你我的「仇」，問題就很麻煩了。因為他們可以利用台灣的民主開放體制，從內部來搞破壞。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沈伯洋的修法提案為何重要了。提案建議修法增訂四類對象納入赴中的國安管制人員範圍，除立委、直轄市及縣市議員，還包括「國家重點領域研究學院涉及國家安全或國家核心關鍵技術業務之人員」、「擔任國家關鍵基礎設施任務，具決策、關鍵執行地位或負責資訊系統設計或管理之重要運營人員」、「曾參與立法院秘密會議，且該秘密會議提供之機密文件未達解密時限者」。

這幾類對象，過去並未在法律明文規範之內，為因應國際環境的變化，以及兩岸關係的轉變，確實有加以補強的必要，卻被藍白聯手一氣給擋掉了。

吃裡扒外的這群人

巧合的是，就在馬英九二會習近平，及傅崑萁率團訪中之後，我方國安部門已示警，北京想動「反滲透法」乃至國安五法，主要著眼「三個排除」。首先，排除台灣的技術管制，包括主要科研成果、高科技產品技術出口、參股台灣產業的限制。其次，排除人員的管制，解除對「兩岸人員」往來的各種註記、性質限制等管制措施。再者，排除兩岸之間的金流管制，鬆綁兩岸金流、投資往來「過度監管」。

綠營媒體評論說，正當中國遭美國等主要民主國家在科技、經貿、軍事等戰略圍堵，陷於被國際包圍的發展困境，若能藉由在台代理人拿掉上述管制，找到突破口，屆時將從台灣獵取所需的人才與技術，打開國際封鎖，進而造成美國等民主國家的「疑台論」，分化民主國家之間的團結，可達一舉數得之效。

問題真正的癥結就在於：兩岸到底是甚麼關係？是同一國，還是兩個國家？如果是兩個國家，中國是台灣的敵國，還是友邦？答案是甚麼都不是！因為從實際管轄權來說，兩岸應是兩國，但根據我們的憲法，中國大陸還是屬於中華民國的，因此中配取得中華民國國籍時，可以不必放棄原有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這就難怪會出現徐巧芯、馬文君這類吃裡扒外的行徑了。

否則，兩岸如果是兩個國家，就該像加拿大一樣，為了應對外來威脅、阻止外國干預，推出新法案《反外國干涉法》（Countering Foreign Interference Act），包括強制外國代理人登記和擴大加拿大安全情報局（CSIS）權力等。但倘不能釐清兩岸到底是什麼關係，徐巧芯、馬文君們就永遠不會消失。

（圖片來源：馬文君臉書、國防部發言人臉書，三立新聞；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傅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