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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執厥中】新五四,就是知識圈的八百壯士

2018.05.09
20:30pm
/ 楊偉中

所有校園運動的基本原則就是政治團體、人士應該保持距離,其他不同議題團體聲援則可,喧賓奪主卻是大忌。挺管的集會、新五四的活動,場子還沒炒熱,群眾還沒聚攏,藍天行動聯盟、反同團體、八百壯士等就紛紛搶鏡,中國國民黨幾位前正副主席先後現身,受訪的學生被發現是國民黨黨代表,活動發起人還是藍營青年選舉幹部、一帶一路的吹鼓手。高喊大學自主、政治退出校園的運動,卻被特定色彩的政治人物搶著入場,豈不荒謬?

文/楊偉中

「新五四運動」和「八百壯士」抗爭,議題差距頗大,但兩者的性質卻十分接近,這兩次運動的緣起不是完全沒正當性,但是它們所共有的致命缺陷,決定了抗爭的命運。它們不是直接由國民黨所策動的抗爭,但是其成敗和國民黨的成敗,有很雷同的原因。

 

作為中國抗日戰爭史一頁的「八百壯士」,發生在1937年的中國大陸,距今超過80年,拍成電影的「八百壯士」,則是在1975年上映,反年金改革的退役將官舉起「八百壯士」這面旗幟,或許覺得可以號召袍澤,或許覺得隱含了抗日反獨的深意,符合他們反蔡英文反民進黨的意識形態,但對於現在45歲以下的台灣人而言,真的很難產生認同感。

 



五四運動對台灣本土社會 已是僵斃的圖騰
 

五四運動,對台灣社會來說,則是更遙遠的過去。首先,當然是時間(99年前)與空間(發生在對岸大陸)的遙遠。廣義的五四運動在歷史上不是對台灣沒有影響,但是本土的抗爭有自己的脈絡、自己的旗幟、自己的思想,「五四」作為歷史,可以持續研究,但是對台灣本土社會來說,早就是僵斃的圖騰,起不了號召台灣年輕人的作用。

 

更荒謬的是,中國國民黨早就視五四運動為中國共產黨滋生的溫床,長期以來,想方設法,就是要遮蔽其歷史、閹割其意義。

 

在威權統治時期,旅美歷史學者周策縱所寫的名著《五四運動史》,曾長期無法在台灣出版。周氏擔任過蔣介石的秘書,其論著堪稱客觀公允,其大作尚有此等遭遇,遑論其他思想論述、書籍史料,由此可見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懼怕與拒斥。


台灣本土上綻放的是野百合、是太陽花
 

如果台灣多數人對「五四運動」無感,始作俑者就是國民黨。數十年之後,當年禁制五四思想的國民黨人竟然參與、發起「新五四運動」,它們可能想要繼承五四運動的「中國民族主義」情懷,卻是對廣義五四運動中民主精神的諷刺與踐踏。

 

「八百壯士」集結了過去深藍陣營的骨幹-軍人,「新五四運動」則激起過去深藍陣營的大腦-主要盤踞在學院、媒體內部-的投入,出於動機與情感,它們必然高舉中國民族主義的旗幟,這也決定了它們與台灣本土社會的隔絕,決定了抗爭的命運。

 

台灣本土上綻放的是野百合、是太陽花,外力想勉強重新插下五四與八百的種苗,是長不大、養不活的。

 

當然,影響「新五四」和「八百壯士」成敗的,還有更深刻的原因。


八百壯士、反年改團體走向暴力攻擊媒體 推了民進黨政府的年改版本一把
 

政府推動的年金改革,從財務和公平性的角度有輿論上的正當性,但是確實影響了部份民眾的生活安定。人民捍衛自己受損的權益,天經地義,也是公民社會的基石。如果成功激起「今日軍公教、明天勞農學」的同理心與同情心,反年改人士大有可為。只不過,反年改的「領導人」們,忘不掉自己過去的社會優越感,拋不掉長年的意識形態包袱,吳斯懷一句「總經理退休金怎麼可能跟門房一樣」,暴露了他的階級意識,也嚇跑了可能的同情者。

 

八百壯士、反年改團體的代表,越出現在公眾面前,越失去同情,他們曾想走進工運抗爭,卻始終只高喊自己的訴求。抗爭最後走向暴力,走向攻擊媒體,只是反映他們的孤絕與無力,也在最後關頭,大大推了民進黨政府的年改版本一把。


校園運動喧賓奪主是大忌 藍營色彩搶鏡豈不荒謬?
 

新五四運動的潛在支持者,確實比八百壯士多。由於教育部在遴選前未能洞察弊病,遴選後的處置決策又遷延未決,加上對於類似案例有雙重標準,吳茂昆個人爭議不斷,確實讓民進黨政府「拔管」底氣有所不足。但,星星之火尚未燎原,就被新五四主事者和深藍政治人物親手澆熄。

 

所有校園運動的基本原則就是政治團體、人士應該保持距離,其他不同議題團體聲援則可,喧賓奪主卻是大忌。挺管的集會、新五四的活動,場子還沒炒熱,群眾還沒聚攏,藍天行動聯盟、反同團體、八百壯士等就紛紛搶鏡,中國國民黨幾位前正副主席先後現身,受訪的學生被發現是國民黨黨代表,活動發起人還是藍營青年選舉幹部、一帶一路的吹鼓手。高喊大學自主、政治退出校園的運動,卻被特定色彩的政治人物搶著入場,豈不荒謬?


威權時代支持者揮老拳 腦袋封存在古墓裡
 

幾位跳出來捍衛大學自治的前校長,或是長期壓制學生自治訴求,或是多年把持遴選事務,或是破壞自治傳統、擅引警察入校。在台大傅鐘集會現場,表達異議的布條則被新五四主事者和台大校方聯手拆除,面對不同意見的學生,新五四支持者高喊「政治學生退出校園」,最後揮出了老拳。

 

這一切只是告訴我們,新五四的真正主導者不是現代新公民,還是那批威權時代的既得利益者。二三十年來,在這些人心中,大學是他們的禁臠,學生只是過客,而異議青年則永遠被冠以「政治學生」的標籤。台灣社會不斷前進,他們的腦袋卻一直封存在古墓裡。

 

從八百壯士到新五四,他們用自己的荒謬抗爭告訴台灣社會,民進黨政府需要有力的監督者,但能承擔這個責任的,不會是他們。

 

 

 

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蘇佳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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