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焰飛芒】在人民的激流中：直擊528青鳥行動

 

528這天傍晚，我揹著兩部相機，來到台北市中山南路，投入青鳥行動的人群，捕捉他們的神情與訴求，希望為這場行動留下多面向的紀錄。

 

青鳥行動的民主激流

 

連續幾個小時，我置身人民的激流中，或巡行，或佇立。來自捷運站、公車站的大股人流不斷湧進，從濟南路會場出來的小股人流，與之相互激盪。這是下班放學後時刻，新到的民眾以青壯上班族居多，朋友檔、親子檔、情侶檔，處處可見，我並遇到舉著「我是國中生」牌子的一群少年迎面而來。

 

青鳥活動晚間的人群，幾乎沒有純看熱鬧的。許多人高舉自製標語牌或橫幅，讓它浮現在人海之上。穿著正式的職業婦女，獨立青島西路、青島東路口，等紅綠燈進入會場，也在舉牌。中山南路分隔島上，被人潮推向慢車道的年輕女性，在顛簸中猶高舉標語牌。

 

這些標語牌以守護台灣為基調，呈現為反中國干政、藐視國會、批藍白政客。一名米色套裝、長髮染金、未戴口罩的年輕女子，手持比上半身還大的「國眾赤化　公民火大」標語牌，站在人行道上，概括了民眾來此的動機。沒有標語牌的民眾，聽著電視牆轉播主舞台演講，以歡呼、呼口號表態。

 

政治自覺高的公民

 

天黑後，中山南路上數台「戰車」亮燈，老中青公民登上車頂講台，自由開講遍地開花，台下民眾圍著「戰車」專注聽講，不時爆出掌聲、歡呼聲。台灣公民政治自覺之高、主觀能動性之強，令我感動。

 

528晚間7時多，主舞台宣布中山南路快車道路權也申請到了，壅塞在慢車道的群眾一陣歡呼，向快車道移動，沒多久就布滿快車道。晚間8時多，台大兒童醫院一側的中山南路慢車道，也分布著眾多青鳥，在昏暗中隔著大馬路響應這場行動。

 

在志工和員警管制下，眾多青鳥的活動亂中有序。濟南路口對面的中山南路，民眾仍能隔著大馬路看到電視牆轉播濟南路主舞台的活動，以及立法院內最新狀況。青鳥行動主辦單位：經民連等民團把太陽花經驗發揚光大，計畫力、執行力、組織力令人讚嘆。

 

反對青鳥行動的人，譏諷參加民眾「領便當」、「有吃有拿」。他們不知道，下班、放學後到現場的民眾，根本無法擠進濟南路、青島東路會場領補給，會場已因人滿進行管制，只出不進。

 

528白天，我穿梭青島東路副舞台與濟南路主舞台週遭，台下坐著聽講的民眾有不少是中老年人，體力充足的年輕人則站在街邊、路口舉標語。標語有兩種來源：一種是民眾自備，一種是主辦單位發想製作單張，由志工在現場設攤位供民眾挑選，這是2014年太陽花學運所沒有的創意。

 

和太陽花的不同是口罩

 

太陽花學運持續了23天，其中14天我帶著相機前往，穿梭於各個現場，不斷變換視角。從表面印象來說，青鳥運動和太陽花學運最大不同，是青鳥運動多了許多戴口罩的人。太陽花學運期間，我沒有看到任何一人戴口罩。如果有，會被懷疑有不良企圖，使眾人側目。

 

一場新冠疫情，把口罩提升為民眾自我保護的標配。在後疫情時代，口罩仍是選配。青鳥行動的口罩，提醒著人們：公開露面進行政治表態，可能在職場或校園受到各種壓力。口罩的出現，也使我敬佩那些無罩舉牌、勇於露面年輕人，他們包括穿著大膽的女性、帥氣的高中男生、青澀的國中生。

 

去中心化的社運更具正當性

 

太陽花學運是佔領立法院，進行持久戰，大學院校大舉動員，中南部大學生集體包車北上，輪流到青島東路、濟南路全天候包圍立法院。青鳥行動517、524、528三次集會，展現的是公民運動的爆發力。517行動在事先未籌備的情況下，經由社群平台臨時聚集了數千人。521行動由民團在當天號召民眾，聚集了3萬人。524行動適逢周五，聚集了10萬人。528時值周二工作日，仍有7萬人聚集。

 

主導立院擴權法案的國民黨團總召傅崐萁與民眾黨團總召黃國昌，人設令人唾棄；中國又在524青鳥行動前一天和當天進行圍台軍演，反對藍白、反對中國干政，迅速成為青鳥的共識。中研院副研究員吳叡人在528青鳥行動發表感動人心的演說，指出「這次的危機是藍白利用立法權所發動的一次政變」，揭露了立院擴權的本質。

 

太陽花造就了一批政治明星，其中柯文哲、黃國昌收割了太陽花成果又背棄了太陽花。青鳥行動未產生政治明星，由獨立於政黨之外的民團主辦，去中心化、去明星化，更有道德正當性，影響力也更深遠。藍白發動政變，已引起強大的公民力量反撲，也將被民意海嘯反噬。

 

 

（圖片來源：孫瑋芒臉書、mirselion Threads；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傅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