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氣】習近平的「皇儲」是誰？

10月16日，中國共產黨召開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會打破慣例獲得第三個任期，同時他的權力將進一步集中，以實現他永久執政的野心。過去30年，按鄧小平總結文革教訓而規劃的領導人退休制度包括三個層面的內容：中共最高領導人一人最多擔任兩任、一任是5年；政治局成員受七上八下的年齡限制；隔代指定接班人，被指定的接班人選，在現任總書記展開第2任期時晉身政治局常委，這個人選通常是年輕一代，並被授予可綜覽全局的職位。中共二十大上，習近平可能會廢除所有這三項制度，代之以他個人隨心所欲，獨斷獨裁的領導模式。

習近平「皇位」何來？

習近平當上皇帝後，會不會在二十大上制定新的接班制度？他會不會指定「皇儲」？中國3000年朝代興替、血腥權鬥，皇儲問題從來是宮庭政治鬥爭的核心問題。中共歷史上，接班人問題總是伴隨激烈權力鬥爭，常常導致政權危機。毛澤東曾經屬意過的接班人，有高崗、劉少奇、林彪、鄧小平等，無一例外被毛本人廢黜。林彪的接班人地位甚至被寫進九大黨章，但林彪於1971年9月13日被迫逃亡，摔死在蒙古溫度爾汗。毛在臨死前非正式地指定將權力交給華國鋒，但華國鋒在鄧小平第三次復出後迅速陷入執政危機，實際執政3年便被迫交出權力。

在鄧小平實際掌權時期，被鄧屬意過的接班人，胡耀邦和趙紫陽兩任總書記先後非正常下台，第三個接班人江澤民六四學運後被指定上台，但1990年代初，江曾一度地位不穩。江澤民之後的胡錦濤是由鄧小平隔代指定的，胡長期生活在江的乾政陰影下。

所謂第5代領導人習近平是江澤民給胡錦濤指定的接班人，經過派系鬥爭的妥協，挑了習近平，而沒挑薄熙來。習於2007年中共17屆一中全會進入政治局常委，成為新「皇儲」，2010年兼任中央軍委副主席，習近平在預備接班的5年中，親眼看著胡錦濤如何被江澤民的勢力包圍，親眼看著郭伯雄、徐才厚兩人在江的支持下把持軍權。習近平上位後，不屑鄧小平定下的規矩，他透過反腐打貪，讓所有高官不敢說不，透過各種黨內小組與委員會的設立，將天下所有權力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政治局常委會不再是各管一方的「九龍治水」體制，而是習近平一人獨裁體制。

誰會是隔代指定接班人？

習近平還給黨內高層立下一個政治規矩，就是政治局委員年末向習作書面述職。中共以前的領導人，包括毛澤東，從來沒有這樣有意識地把自己和其他政治局成員拉開距離。毛在生氣時，也會叫周恩來寫檢討，但這完全取決毛的心情，不是一個正式的制度安排。習開創的這個先例，用一種制度化的形式把自己凌駕於其他政治局常委之上，已經進行了幾年，但24位政治局成員竟奈何不得，每年都得向習匯報工作，聽取他的點評和指示。

在2017年19大召開前，外界曾謠傳胡錦濤「隔代指定接班人」，包括時任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時任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但孫政才在2017年7月間遭到罷黜，胡春華最後只能低調擔任第三副總理。現在有謠傳習近平可能指定的接班人，包括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丁薛祥（1962年生），上海市委書記李強（1959年生）和重慶市委書記陳敏爾（1960年生），他們可能會入常，但目前看不出誰會被指定為接班人。值得關注的是，丁薛祥會是曾慶紅這樣的King-maker，還是赫魯雪夫這樣的野心家？但外界還看不到與接班人有關的決定性跡象。

史達林、毛澤東在死前不肯放棄權力而導致手下的人在他們屍骨未寒就發生暴力弒殺，搶奪最高領導權。鄧小平、江澤民選擇安排了接班人後表面退下，卻仍然在幕後垂簾聽政控制中央。習近平非常清楚這些歷史先例，但習近平為什麼要退回到毛澤東的終身制呢？ 同史達林和毛澤東一樣，習近平也是個疑神疑鬼，對人極度不信任的領導，所以他幾乎只重用他在位低權輕時就認識的人，他也要身兼黨內各種小組的小組長，緊緊抓權。但是，赫魯雪夫就睡在身邊，那些歌功頌德，高喊「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的人，有朝一日可能是整習近平最狠的人，這點習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習近平是個孤獨的人，他不想玩毛澤東和鄧小平指定接班人，又打倒被自己指定的接班人遊戲，習近平想要超越毛澤東，仿效史達林，操縱身邊的人互鬥到死，而他自己永遠不會分權。另外，習近平可能自認身體很好，不需要指定接班人；也可能他想要提拔女兒進入政治圈，這點還需要觀察，但幾乎是所有獨裁者的歸宿。

習近平打算永久擔任中共領導人，但無論他掌權多久，總有一天會面臨交棒問題。假設習近平失去行為能力或死亡，該怎麼辦？接班人問題躲是躲不過的，而一旦獨裁者指定接班人，獨裁者與接班人之間的鬥爭，常常是新惡夢的開始。

（圖片來源：新華網；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傅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