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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欣相岱—心臟科女醫師的獨家告白

【真欣相岱—心臟科女醫師的獨家告白】《醫師 vs. 政治》

2023.02.07
09:24am
/ 吳欣岱

身為心臟血管外科醫師的吳欣岱說醫師們總是最關心政治,卻也最吝於參與政治的一群,分析起來都頭頭是道、頗有見地,但真的要捲起袖子參與的時候,常常都是要值班、出錢可以出人要等。儘管普遍醫師們對政治的冷漠其來有自,仍然抱持樂觀。因為在一路倡議到成立全國醫師醫療產業工會的過程中,發現有越來越多的醫師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社會參與⋯⋯

 

「為什麼這麼多醫生從政,醫療制度對醫師還這麼不友善?」有人問。

 

我是從2020年參與台灣基進的不分區立法委員選舉後,才開始認真投入醫療制度的研究與思辨。在這之前,雖然「四大皆空」、「血汗醫療」等等名詞朗朗上口,甚至我自己就是高工時急重症及醫療暴力的制度受害者,但因為從不認為一個小小的外科醫師能造成任何改變,所以也就是跟學長姐一起罵罵政府、抱怨家屬,發洩完無助的情緒,摸摸鼻子繼續上工。

 

一直到選舉時,醫師們問我「立法委員擁有能改變體制的權力,那你要如何改變我們的環境?」才啟發我的認真思考。對呀!我們都知道台灣的醫療人員辛苦,但其他人不辛苦嗎?草率地說要改變,我怎麼能夠保證,改變是通往更好的方向?「Do no harm」是行醫守則的第一步,政治影響到的是更多人,似乎得要小心翼翼、戒慎恐懼。

 

簡單的是點出受害者的委屈,難的是探討制度面的缺失。最難的,是不革命就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醫師們是最關心政治的群體,卻也最吝於參與政治

 

這個議題要講清楚可不容易,今天就先從醫師到底是什麼樣的族群來聊聊好了。


醫療人員,特別是醫師,是一個很特殊的族群。我們有稍微高一點的社會地位,大多是小主管卻也是受僱勞工,講出來的話有公眾影響力,但距離主宰我們的政策權力核心,卻總是隔著一層紗,朦朦朧朧。


醫師們也總是最關心政治,卻也最吝於參與政治的一群。分析起來都頭頭是道、頗有見地,但真的要捲起袖子參與的時候,常常都是我要值班、出錢可以出人要等。

 

為什麼?我認為主要的原因有幾個:

 

第一是因為醫師太忙,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很忙。醫師的工作除了執業看診、開刀之外,進修研究、寫論文、指導後進醫師、行政會議、執行政府公衛政策…等,有時間吃飯就不錯了,哪會有時間追根究底?

 

第二的原因有點現實。因為和傳統受僱勞工不同的是,以醫師的工作性質,無論權益再怎麼受損,和費時的抗爭相較之下,大多都還是可以選擇摸摸鼻子換工作。但可惜的是,這樣也無形之中造成許多醫院、診所的經營者吃定這點,吃起員工豆腐來毫無壓力。

 

第三,因為目前仍然沒有能充分代表醫師們全體利益的團體。這點與業必歸會的法規、全聯會選舉制度都有關係,尚待日後專文討論之。此點也同時造成醫療政策在擬定的過程中,政府無法和醫療團體充分溝通,進而導致醫療人員普遍感受到與制度的疏離和無力。

 

最後一個原因,還是中華民國殖民政權強加於我們身上的「政治好髒不要碰」觀念,深植於大部分從小名列前茅、長大社會賢達的醫師潛意識。這點我感觸特別深,因為自從加入政黨以來,在面對醫療議題的倡議過程,總是可以感受一股政治上的「潔癖」、深怕被代言、被消費。

 

回到文首,儘管普遍醫師們對政治的冷漠其來有自,我仍然抱持樂觀。因為在一路倡議到成立全國醫師醫療產業工會的過程中,發現有越來越多的醫師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社會參與。無論是跨界做自媒體、衝撞本業的商業模式、像我一樣投入政治活動…等,我們漸漸地發現了唯有拿回主動權,才能促成改變,相信以醫師族群的特殊性質,我們有足夠的能量讓自己、讓社會變得更好。

 

 

圖片來源:吳欣岱臉書;示意圖製作:放言視覺設計部 傅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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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欣岱
兩個孩子、兩隻貓的媽媽,心臟血管外科醫師。1987年7月1日解嚴當天出生,自2018年開始關心政治之後,加入台灣基進為民主發聲,成立全國醫師醫療產業工會並擔任理事長。深信台灣唯有透過不斷地彼此溝通,以及對於共同人權、自由等價值的捍衛,才能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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